品读 | 石人石马：穿越时空的相聚

原创 贺华 陕西交通 收录于合集 #品读 77个

【资料图】

文 / 图 贺华

唐苑，一座久负盛名、颇具人气的公园，坐落于西安城南，杜陵塬畔。公园里的一处名曰“百兽献瑞”的景致，很值得驻足与玩味。

树木森然，曲径通幽，几十尊石头雕刻的走兽矗立期间。马羊雄狮，麒麟瑞兽，形态各异，气象万千。虽说是“百兽”，其实尚不足十种，称为“百”，显然是命名者刻意为之的夸张手法。其实，除了走兽，不远处还立着一位威风凛凛的石刻武将和一位文质彬彬的石刻文官，他们似乎也惧怕寂寞，加入到了这样一场别开生面的聚会当中。至于“献瑞”，恐怕更是人为的安排，是不是它们的初衷，我们早已无从知晓。

且先看看他们各自的颜值如何？

瞧那头威武的狮子，嘴巴紧闭，双目圆睁，直视前方。脖子上佩戴的颈靼缨络，虽然现在已看不清楚，但依然透着奢华不凡的气息。一头时尚的“卷发”，快被岁月“拉直”，再这样下去，恐怕雌雄更扑朔迷离。旁边自然是它的同类，另一头狮子同样笃定地坐立在地上。前腿笔直挺立，似乎随时准备一跃而起。后腿健硕的肌肉所展现出的张力依稀可辨。嘴巴的一角，虽已残缺，但丝毫不影响其头颅高傲扬起的飒爽威仪。边上的一对朝天吼，则别具一格，让人刮目相看。一大一小，真像一对父子。相同的姿势与表情，一副“父慈子孝”的模样。最炫酷的是那迎风飘扬“长发”，绝对是“百兽”里的颜值担当。再看那几只温顺的小羊，个头不高，十分可人。它们之中不乏小朋友们喜爱的美羊羊和喜羊羊。有的昂首卖萌，有的憨态可掬，有的若有所思。它们无一例外地跪着，像是安静地等待主人的召唤。那石马，一脸凝重与严肃，马鞍在背，整装待发，像是等待着主人的号角，随时出发。还有那一文一武的石人，更是夺人眼球。一个官帽、袍服、笏板，马上就要踏上金銮宝殿谏言献策；一个头盔、铠甲、宝剑，立刻就要跨马驰骋沙场英勇作战。细致入微，惟妙惟肖。

端坐，昂首，沉思，卖萌……它们到底从何而来？它们现在多少岁？它们为何“背井离乡”汇聚于此？它们又为何相聚？它们是否还记得从前的故事？它们曾虔诚地守护着谁？它们无言而立，却又似乎有话要说……

一连串的疑问，让人忍不住想探寻它们的身世之谜。

其实，这些千姿百态的石人石马，有一个共同的专业名称——石像生，是帝王或贵族陵墓前安设的石人、石兽的统称，规整地列于神道两侧，用于彰显威仪。

“秦中自古帝王都”，西安这块风水宝地受到周秦汉唐历代皇帝的青睐。因此，这里自然留下太多皇族贵胄的踪迹。俗语云：“江南的才子北方的将，陕西的黄土埋皇上。”民间有“七十二陵”之说，据考古证实的更是多达82处。陕西因此被冠以“东方帝王谷”的霸气称号。除此之外，明代藩王、历代王公贵族等等，都不约而同地看中了这块不可多得的栖身之所。

据《西京杂记》记载，从秦始皇陵开始，陵园地上已经出现了石像生。一块块巨大的石头，被巧手的匠人，雕刻打磨成各种瑞兽和文臣武将，开始了它们任重道远的使命。到了唐代，帝陵前甚至陪葬墓前，列置石像生，已是常规的标配。此后历代帝王、重臣沿用不衰，只是数量和取象不尽相同。从唐苑这些各色的石人石马，就可窥见一斑。

如今，一路来自“四面八方”的人马，演绎着一场穿越时空的相聚。它们或许来自强大的汉朝，又或许来自繁荣的唐朝，也或许来自低调的明朝，或许又都不是。它们或许已经苍老，或许还正值年少。但有一点相同的是，春秋更替，岁月变迁，早在它们身上留下斑驳的历史印记。

它们或许还有亲密的同伴，或许还有知心的朋友。因为历史上，它们总是成对成双地出现，携手并肩。可它们中的绝大多数，已经变成了孤身一人，而它的同伴又不知在何方守候它的归来。

作为十三朝古都的西安，得到帝王们的无上礼遇，同时也遭受到无数次兵家必争的战乱。狼烟四起的年代里，人们饱受流离失所之苦，这些石人石马也同样难逃“背井离乡”的厄运，甚至灭顶之灾。有的被盗窃，有的被毁坏，有的被埋葬，有的被挪作他用，有的彻底不知所踪。能留存至今的，已经是幸运之至。

今天，这些为数不多的幸存者们，就这样相聚在山水唐苑，组建成一个其乐融融的新的大家庭。令人欣慰的是，它们相互守望，不再孤单。遗忘了那些战火纷飞的岁月，也不抱怨颠沛流离的苦难，只需要安享太平盛世的悠闲。游人驻足身边的时候，它们卖个萌，合个影，记录欢乐的瞬间。

作者简介

贺华，供职于陕西省交通规划设计院

原标题：《品读 | 石人石马：穿越时空的相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