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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周末,我一鼓作气看了四部院线电影,当然最喜欢的是《宇宙探索编辑部》,散场之后一刷手机,发现比我聪明的解读太多太多了,就纯做观众好了,然后感觉还有的一说的就是票房最高的《忠犬八公》。众所周知,它是日影的本土化,选角上有些奇招,居然让大导演冯小刚担任人类主角,片中的秋田犬改成中华田园犬,名字也入乡随俗变成了“八筒”,故事发生地选择了上山下山,火锅味日夜萦绕的重庆。让北京胡同里长大的冯导演出演感情细腻、儒雅的教授,对我自己的观感来讲还是有点小小的违和,大导演不得不收拾起老炮儿的火气,板着身壳子认真走路,没有北方大老爷们的垮劲儿,也在说温柔的夹子音,不由得猜想他之所以同意出演这个角色,怕是做文化人的情结痒了。相比之下,陈冲出演打麻将和做川菜都是一把好手的妻子,就完全贴合,整部电影的喜感、活色生香全仰仗这个上海女人了。
看得出来,陈冲出演这个角色是下了一番功夫的。冯小刚的设定是北京父母都过世,异乡人倒插门到山城,他乡做了故乡,因此对小狗有惺惺相惜的跨物种共鸣。但陈冲呢,则全片都是一口地道的重庆话,尤其是好几次“烦得很”尽显重庆女人的泼辣、风情,妻子这个角色就像一根牢固的线把老公、儿女还有狗联接起来,尤其是将知识分子悲春伤秋的原生情绪一把子拽进红油辣汤里,看似霸道实则也是一种慈悲,一个家里需要有人沉得住气,用热情和蛮力把漫长、艰难的生活磨开。所以,因为对于原版IP过于熟悉,对冯小刚导演的表演保留态度,陈冲的表演倒成了与城市变迁交相辉映的闪光点了。
也是巧,清明节前夕社交平台上传出悲伤的消息,日本音乐家坂本龙一终于抵不过癌症而过世,人在美国的陈冲在5日当天发出一篇悼念长文,我注意到她与坂本龙一一次擦肩而过的憾事,就是音乐家在北京办展览,而陈冲即将奔赴重庆进组拍摄《忠犬八公》,与此同时,陈冲的母亲也患癌症住院了。在母亲走后第二天,陈冲收到坂本龙一的邮件,此时他本人也在与病魔做斗争,目标就是真实地活着每一天去看天上的月亮。最终,两位合作过《末代皇帝》,我们这个时代最优秀的文艺创作者还是天人两隔。如何看待生命的无常与告别的意义,《忠犬八公》其实是借一只狗的视角去阐述,各种形态的生命轨迹因为缘分在特定的时间与空间里有过短暂的交错,在某部日剧里有这样一个很日剧的比喻,人生就像一场滂沱大雨,会有人在等雨停的时候建立深厚的感情,可雨最终会停的,他们最终还是要各走各的路,但这一段等雨听雨的经历因为脆弱而美丽,又因为美丽成为永恒的记忆。